王义琴的小卖部柜台前总摆着个铁皮盒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粉色便签纸。每张纸上都歪歪扭扭写着名字和商品,”李婶:鸡蛋 1 盒,洗洁精 1 瓶” “张叔:后腿肉 2 斤,春联 1 副”,这些都是村里老人托她代下的团购订单。这个开了 20 年的秦岭山村小卖部,如今成了乡亲们离不开的 “生活枢纽”。
五年前可不是这样。那时王义琴每周要背着编织袋翻山去县城进货,80 公里的山路遇上下雪就成了险途。有次货车陷在泥里,她抱着一箱泡面在寒风里等了三个小时,回到家时冻得连握筷子的力气都没有。丈夫常年在外打工,她一个人守着小卖部和年幼的儿子,常常对着空荡荡的货架发愁。
2020 年春天,穿红马甲的多多买菜地推员找到她时,王义琴正蹲在门口择菜。”不用囤货,不用垫钱,手机接单就能赚钱” 的说法让她将信将疑,但抱着试试的心态建了个微信群。起初只有十几个邻居加入,大家对着手机屏幕犯愁:”这玩意儿能买到真东西?”
她手把手教村民操作,先用自己的钱帮张婶下单了一把芹菜。第二天货送到时,翠绿的芹菜带着水珠,比镇上便宜两块钱。消息在村里传开,微信群人数蹭蹭往上涨,三个月就突破了 400 人。现在每天清晨,30 多平米的小卖部总能准时迎来送货车,泡沫箱堆得像小山,里面藏着乡亲们的一日三餐和生活期待。
分拣货物成了王义琴夫妻俩的日常功课。平台发来的订单表格上,”相似易混” 的标注总会提醒他们仔细核对 ——500 克和 1000 克的面粉袋长得几乎一样,稍不留神就会出错。需要冷藏的肉品要赶紧放进自家十平米的冷库,活虾则得倒进盛着清水的塑料盆,保证村民取货时还蹦跳着。有次司机晚到两小时,为了让大家吃上新鲜的排骨,夫妻俩饿着肚子等到夜里十点。
这种细致换来了乡亲们的信任。村里的留守老人不会用智能手机,就直接打电话报需求;在外打工的年轻人则拜托她定期给家里老人送牛奶。去年冬天,李奶奶摔断了腿,王义琴每天分拣完货物,就让丈夫把蔬菜和药品送到她家,坚持了整整一个月。”不是亲人胜似亲人”,李奶奶逢人就说。这份信任让小店的订单量稳步增长,如今两个微信群共 800 人,日常订单 200 单,逢年过节能冲到 500 单。
收入的变化实实在在。王义琴算了笔账:以前小卖部每月营收不足两千,现在团购提成加零售收入,月入能稳定在 4000 元左右。丈夫不用再外出打工,夫妻俩守着小店就能撑起家庭开支,还能给上一年级的小儿子添置新衣和玩具。更让她欣慰的是,乡亲们的餐桌越来越丰盛,”以前舍不得买的虾和鸡翅,现在成了家常菜”。
上海松江的林菲却有着不同的烦恼。这位二胎妈妈在超市里兼做同程生活团长,当初被地推 “月入 3000” 的说法吸引,实际每月只能赚几百元。佣金从最初的 10% 慢慢降到不到 8%,秒杀类产品更是零提成,9.9 元的鱼片卖得再火也与她无关。送货司机从不会帮忙搬货,即便她怀着孕,也只能自己把沉重的货物拖进店里。
更让林菲焦虑的是竞争。小区里渐渐冒出了另一个同程生活自提点,系统会根据距离自动推荐,她的客源被分流了不少。”刚开始平台需要我们推广,站稳脚跟就慢慢降低佣金”,她摩挲着肚子叹气,”有时候觉得自己像被割的韭菜”。但看着群里爷叔阿姨们期待的眼神,她还是坚持每天分享优惠信息,毕竟超市没有的生鲜产品,能通过团购帮大家买到。
郑州的王守仁则从更宏观的视角看到了社区团购的本质。这位深耕生鲜行业十五年的创业者,在 2020 年疫情期间推出 “蔬菜集装箱”,48 小时送抵 5000 多个社区,被商务部点赞为 “创新保供模式”。他的 “有井有田” 平台颠覆了传统模式,80% 的团长都是社区店主,”实体店自带信任基础,复购率天然高 30%”。
王守仁的供应链哲学很简单:砍掉中间环节。通过 “基地直采 + 同城冻品厂直连” 模式,跳过收购商、批发市场等三级中间商,让生鲜从田间直达社区。这种模式让郑州消费者能吃到新鲜活虾,每月稳定供应 10000 斤,直击当地市场痛点。在他看来,”社区团购不是流量游戏,是供应链战争”,那些依赖烧钱补贴的平台终究走不远。
上海另一位团长王琳的经历印证了这个道理。她在别墅板块做大润发飞牛拼团,发现一线城市用户更看重品质而非价格。有次平台晚上七八点才送货,耽误了用户烧饭,她当即提出 “请假”—— 团长暂停服务,小区业主就无法下单。平台最终调整了配送时间,这份坚持让她的团购群保持着高活跃度,每天销售额稳定在千元左右。
不同城市的团长们,在社区团购的浪潮中书写着各自的故事。王义琴的小卖部依旧热闹,清晨的阳光穿过门帘,照在分拣整齐的货物上;林菲在超市里一边照顾生意,一边回复着群里的咨询;王守仁的中心仓里,活虾在水车中吐着泡泡。他们就像社区里的 “蚂蚁雄兵”,用双手搭建起从产地到餐桌的桥梁。
这份工作藏着不为人知的辛苦:王义琴夫妇时常忙碌到深夜,林菲要顶着孕肚搬货,王琳得帮老人设置手机消息免打扰。但当看到乡亲们拿到新鲜食材的笑容,收到业主们的感谢信息,所有疲惫似乎都烟消云散。社区团购改变的不仅是购物方式,更在重塑人与人之间的连接,让冰冷的商业多了些烟火气。
如今秦岭山里的雪又开始飘落,王义琴的小卖部暖灯长明。她看着订单表格上越来越多的名字,突然意识到:这些数字背后,是一个个期待的家庭,是一张张温暖的笑脸。而这样的故事,正在中国的城市乡村不断上演,书写着属于普通人的生计与希望。社区团购的浪潮还在继续,那些藏在泡沫箱里的温暖与新生,终将沉淀成最动人的时代印记。
社区团购常见问答
- 成为社区团购团长需要什么条件?
通常无需加盟费,具备一定社区资源(如实体店、驿站或社群基础)即可申请。多数平台要求有固定自提点,能完成货物分拣和售后对接,部分平台对社群人数有基础要求(如 100 人以上)。
- 团长的收入来源是什么?能赚多少钱?
主要靠订单提成,比例一般在 2%-15% 之间,生鲜类提成较低(2%-5%),家居用品等提成较高(12%-15%)。收入差异较大:乡村及下沉市场团长月入多在 2000-4000 元,城市兼职团长可能仅数百元,头部团长或能突破万元。
- 团购商品出现质量问题怎么办?
可直接联系团长发起售后,多数平台支持 24 小时内退换货。团长会收集问题商品信息,上传至平台系统,审核通过后即可退款或补发,部分平台还会给予团长售后处理补贴。
- 社区团购和普通网购有什么区别?
核心是 “预售 + 自提” 模式:当日下单次日到货,需到团长处取货,省去了 “最后一公里” 配送成本,价格更具优势。商品以生鲜、日用品为主,依托社群传播,邻里推荐更易建立信任。
- 多个团购平台如何选择?
乡村用户可优先选覆盖广、售后快的平台(如多多买菜);城市用户若注重品质,可选择生鲜供应链成熟的平台(如大润发飞牛拼团);追求性价比的话,可对比不同平台同类商品的价格和佣金比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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