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诊室的感应门不知疲倦地开合,消毒水的气息混着秋日的冷风涌进来时,护士长江岚刚给三号床换完吊瓶。她的白大褂口袋里塞着半截咬过的面包,指尖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碘伏,视线已经落在了刚推进来的平车上。
平车上的老人蜷缩着身子,胸口剧烈起伏,家属攥着病历本的手指泛白,嘴里反复念叨 “就喘不上气了”。江岚立刻摸向老人的颈动脉,同时扬声喊来值班医生:“血压 80/50,心率 120,准备吸氧和心电监护!” 监护仪的滴滴声很快加入急诊室的背景音,与远处抢救室传来的除颤仪充电声交织在一起。
![急诊室医护人员正在紧急救治患者的场景,监护仪屏幕亮着绿色波形,医护人员神情专注,动作迅速]
医生李哲刚结束一台长达四小时的清创手术,摘下口罩时下巴上压出深深的红印。他接过护士递来的听诊器,冰凉的金属头刚贴上老人后背,就听见对方喉咙里发出拉风箱似的声响。“急性左心衰,立刻推呋塞米,建立双通路补液。” 他的声音带着术后的沙哑,却丝毫没有迟疑,手指已经在医嘱单上签下名字。
走廊尽头的座椅上,一个穿校服的女孩抱着膝盖发呆,校服袖口还沾着褐色的血迹。半小时前她骑车摔倒,额头磕出一道三厘米的伤口,缝合时没掉一滴泪,此刻却盯着急诊室的红灯小声啜泣。护士长走过去递过一杯温水,女孩抬起头,眼里满是慌乱:“我爸妈在外地打工,不敢告诉他们。”
正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切成细条,落在抢救室的地板上。李哲刚处理完老人的紧急情况,又被护士叫到另一个诊室。这里躺着个突发腹痛的中年男人,额头渗着冷汗,手死死按着右下腹。“怀疑急性阑尾炎,通知超声科加急做检查。” 李哲边说边按压患者腹部,“这里疼吗?松开手的时候疼不疼?” 男人疼得说不出话,只能用力点头。
检验科的窗口前排起了短队,检验师张姐盯着显微镜,笔尖在报告单上飞快滑动。她今天已经处理了上百份标本,从血常规到凝血功能,每一个数值都可能关系到患者的下一步治疗。“这个血钾值太低,赶紧给临床打电话。” 她抓起电话时,手指因为长时间握笔有些僵硬。
下午三点,急诊室迎来了短暂的平静。江岚终于有空把口袋里的面包吃完,刚喝了两口热水,就看见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冲进来。孩子脸色发青,嘴唇发紫,已经失去了意识。“窒息!” 江岚立刻接过孩子,放在抢救床上开始海姆立克急救法。一下,两下,三下,随着一声哭啼,一块小小的果冻从孩子嘴里吐了出来,女人瞬间瘫坐在地上,抱着孩子放声大哭。
药房的药师正在核对药品,每一盒药都要仔细查看生产日期和有效期。“这个降压药和患者正在用的抗生素有相互作用,得给医生打电话确认。” 药师拿起电话,语气认真,“用药安全不能有一点马虎,万一出了问题就是大事。”
傍晚时分,天边泛起橘红色的晚霞,急诊室的灯光却比白天更亮了。李哲刚送走那个阑尾炎患者,又迎来一个醉酒摔伤的年轻人。年轻人浑身酒气,还在不停挣扎,两个家属都按不住他。“别乱动,你的胳膊可能骨折了。” 李哲耐心劝说,“现在给你做检查,不然骨头长歪了以后更麻烦。”
护士站的电脑屏幕上,新的急诊号不断跳出。江岚揉了揉酸胀的肩膀,开始核对晚上的排班表。“今晚降温,心梗和脑梗的患者可能会多,大家都打起精神。” 她看着身边年轻的护士,“遇到紧急情况别慌,按流程来,我就在旁边。”
深夜十一点,急诊室的喧嚣渐渐平息。那个穿校服的女孩已经缝合完毕,江岚帮她联系了社区的护工阿姨暂时照顾。老人的病情稳定下来,被转入了心内科病房,家属握着江岚的手再三道谢。李哲趴在桌上小憩,脸上还带着疲惫,白大褂的下摆沾着些许污渍。
凌晨时分,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。一个突发心梗的老人被送进来,李哲立刻惊醒,投入到紧张的抢救中。监护仪的声音、除颤仪的声音、医护人员的指令声,再次在急诊室里响起。窗外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,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急诊室时,老人的心率终于恢复了正常。
江岚看着窗外的晨曦,轻轻舒了口气。她的白大褂已经皱巴巴的,眼里布满血丝,却带着一丝欣慰。急诊室的十二时辰,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,只有日复一日的坚守。在这里,每一秒都可能关乎生命,每一个医护人员都在用自己的专业和责任,守护着进出这里的每一个生命。
清晨的阳光越来越亮,急诊室的感应门依旧在不停开合。新的一天开始了,江岚和她的同事们,又将迎来新的挑战和考验。而那些在这里被挽救的生命,那些被安抚的情绪,那些无声的感谢,都是他们坚守下去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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