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拾行李时特意放了件厚外套,朋友曾说滇西北的初秋总藏着不期而遇的凉。抵达沙溪古镇那天,阳光却格外慷慨,金色的光线穿过村口千年古槐的枝叶,在青石板路上织出细碎的光斑。沿着溪流往前走,能看见几位穿着蓝色土布衣裳的老人坐在石桥上,手里捻着毛线,偶尔低声交谈几句,声音轻得像被风一吹就会散开。
古镇不大,一条主街从东到西贯穿始终,两旁的房屋多是木质结构,黑瓦上长着薄薄的青苔,门楣上挂着的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晃动。街角的杂货店门口摆着竹编的簸箕,里面盛着晒干的野核桃,店主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,见有人路过,便笑着递来一颗:“尝尝看,今年刚收的,甜得很。” 接过核桃时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,竟比初秋的阳光还要暖。
午后沿着溪流往上游走,意外发现一处隐蔽的水磨坊。磨盘早已停止转动,只剩下布满纹路的木轮浸泡在水中,水面上漂浮着几片金黄的银杏叶。坐在磨坊旁的石阶上,能听见水流撞击石头的声音,还有远处山林里传来的鸟鸣。正看得出神时,身后传来脚步声,回头看见一位背着竹篓的老奶奶,篓子里装着刚采的菌子,紫色的、白色的,像撒在绿色绒布上的宝石。
“姑娘也是来歇脚的?” 老奶奶放下竹篓,在我身边坐下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,里面是烤得喷香的土豆。“这地方静,我常来这儿晒晒太阳。” 她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木屋,“那是我家老头子生前盖的,他总说,守着这条溪,就不愁没好日子过。” 阳光落在老奶奶的银发上,泛起柔和的光泽,她说话时的语气很轻,却像带着一种能让人安心的力量。
傍晚时分,古镇里渐渐升起炊烟,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。我沿着主街往住处走,路过一家小酒馆,门口挂着 “晚风酒馆” 的木牌,暖黄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,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吉他声。推开门走进去,酒馆里人不多,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对年轻情侣,男生正在给女生弹唱一首不知名的民谣,女生托着下巴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,嘴角挂着甜甜的笑。
“来杯梅子酒吗?自家酿的。” 吧台后的老板是个戴眼镜的男生,说话时带着温和的笑意。他给我倒了一杯琥珀色的酒,“这酒要慢慢喝,能尝出梅子的甜和阳光的味道。” 我坐在吧台前,小口啜饮着梅子酒,酒液滑过喉咙,带着淡淡的果香,暖意从胃里慢慢散开。酒馆里很安静,只有吉他声和偶尔的交谈声,让人觉得格外放松。
夜里躺在床上,能听见窗外溪流的声音,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声。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,形成一道银色的光带。想起白天在磨坊旁遇到的老奶奶,想起酒馆里弹吉他的男生,想起那些擦肩而过时笑着点头的陌生人,心里忽然觉得很温暖。或许旅途的意义,从来都不只是看遍风景,更是在这些不期而遇的瞬间里,感受到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善意,感受到时光慢下来时的温柔。
第二天清晨,被窗外的鸟鸣声叫醒。推开窗户,看见晨雾像薄纱一样笼罩着古镇,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,溪水在晨光中泛着粼粼的波光。沿着溪边的小路散步,遇见一位正在写生的画家,他支着画板,手里的画笔在纸上快速移动,试图将眼前的美景定格下来。“这地方的雾特别有意思,” 画家抬头冲我笑了笑,“一会儿浓一会儿淡,每一分钟的景色都不一样。”
走到村口的古槐树下时,又遇见了前一天的那位老奶奶,她正牵着一头花白的老黄牛往田里走。“姑娘要走了吗?” 老奶奶停下脚步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我,里面是几颗晒干的野山楂。“路上吃,酸甜的,能解乏。” 我接过布包,指尖触到山楂干粗糙的质感,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。“谢谢您,奶奶。” 我轻声说道,老奶奶笑着摆了摆手,牵着老黄牛慢慢走远,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中。
离开沙溪古镇的时候,阳光已经驱散了晨雾,金色的光线洒满大地。坐在车上,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点点向后退去,心里却满是不舍。或许以后还会去很多地方,看很多不一样的风景,但沙溪古镇的这段记忆,就像一颗被时光打磨过的珍珠,会永远在心底散发着温柔的光芒。那些遇到的人,经历的事,就像散落在旅途里的星星,串联起来,便构成了最珍贵的回忆。
旅途还在继续,下一站会去哪里,会遇到什么样的人,都还是未知。但我知道,每一段旅程都有它独特的意义,每一次相遇都值得被珍惜。就像沙溪古镇的时光,虽然短暂,却足够温暖,足够让人在往后的日子里,想起时依然会嘴角上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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