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见到他时,窗外正飘着细碎的雨丝。我抱着刚买的新书站在书店门口,慌乱中差点撞翻门口的展示架,是他伸手扶住了那摞摇摇欲坠的画册。他指尖带着刚冲过咖啡的温度,轻声说 “小心些” 时,我忽然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,像雨珠落在青石板上,清晰又急促。后来我们常笑谈那次相遇,他总说其实早注意到我在社科区停留许久,看着我对着一本旧诗集皱眉的样子,心里便悄悄记下了这个认真的姑娘。爱情开始的模样,往往不是轰轰烈烈的告白,而是某个瞬间的心动,像一粒种子落在心田,在往后的日子里慢慢发芽。
我们一起走过了三个春秋才决定步入婚姻。那些日子里,有过一起在夜市挤着吃一碗热汤面的热闹,也有过他加班到深夜,我留着一盏灯等他回来的安静;有过因为旅行路线争执后彼此冷战的别扭,也有过在电影院里握着同一杯热饮,看剧情到动情处悄悄抹眼泪的默契。记得有一次我重感冒,躺在床上昏昏沉沉,他笨拙地学着煮姜汤,结果把厨房弄得满是油烟,最后端来的姜汤里还飘着几片没捞干净的姜片。可当他用手背轻轻贴在我额头试温度时,我忽然觉得,所谓幸福,不过就是有人愿意为你笨拙地付出,愿意在你需要时守在身边。
结婚那天,我穿着洁白的婚纱,父亲牵着我的手走向他时,眼眶忍不住红了。他站在红毯那头,穿着笔挺的西装,眼神里满是温柔与期待,像当初在书店扶住我时一样,让人觉得安心。交换戒指的瞬间,牧师问我们是否愿意无论贫穷富贵、健康疾病都彼此相守,我看着他的眼睛,清晰地说出 “我愿意”,心里明白,这三个字不是一时的冲动,而是往后余生无论遇到什么,都想和他一起面对的决心。婚礼结束后,他牵着我的手走在夕阳下,轻声说 “以后就拜托你啦”,我笑着点头,风吹起裙摆,也吹乱了心里的柔软。
婚后的日子没有太多轰轰烈烈的浪漫,更多的是柴米油盐的平淡。每天早上,他会比我早起十分钟,煮好我喜欢的豆浆和煎蛋,然后轻轻叫醒还在赖床的我;晚上我加班回来,他总会留着一盏客厅的灯,桌上放着温好的饭菜,有时是简单的番茄炒蛋,有时是我念叨了几天的红烧肉。有一次我因为工作失误心情低落,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,他没有追问缘由,只是默默泡了一杯我喜欢的蜂蜜水放在门口,然后在客厅里安静地看书。等我情绪平复后走出房间,他走过来轻轻抱了抱我,说 “没关系,有我呢”,那一刻,所有的委屈都烟消云散。原来婚姻里的温暖,从来不是甜言蜜语的堆砌,而是在你脆弱时,有人愿意给你一个依靠的肩膀,在你需要时,有人会用行动告诉你 “你不是一个人”。
当然,婚姻里也难免有摩擦。有一次我们因为装修房子的风格争执不休,我喜欢温馨的田园风,他却偏爱简约的工业风,两个人各执己见,最后不欢而散。我躲在卧室里生闷气,想着他怎么就不能迁就我一点,可过了一会儿,他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来,挠了挠头说 “其实我看了你选的窗帘,挺好看的,要不我们再商量商量,把客厅装成你喜欢的风格,书房就按我的想法来?” 看着他略带妥协的样子,我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消了。后来我们一起挑选装修材料,一起规划每个房间的布局,虽然过程中还是会有小分歧,但每次都能互相让步,找到彼此都满意的方案。原来婚姻不是一个人的妥协,而是两个人的磨合,是学会在差异中寻找平衡,在争执中理解彼此,就像两棵并肩生长的树,根须在地下紧紧缠绕,枝叶在风中互相扶持。
去年冬天,他的母亲生病住院,那段时间他既要照顾医院里的母亲,又要处理工作上的事,整个人瘦了一圈。我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,主动承担起家里的所有琐事,每天下班后先去医院帮忙照顾婆婆,然后再回家准备饭菜。有天晚上,我在医院帮婆婆擦身时,婆婆拉着我的手说 “委屈你了,这段时间让你受累了”,我笑着说 “妈,我们是一家人,这都是我应该做的”。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,他牵着我的手,脚步有些沉重,轻声说 “谢谢你,要是没有你,我不知道该怎么办”,我握紧他的手,说 “我们是夫妻,本来就该互相分担”。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,我们互相鼓励,互相支撑,虽然辛苦,却也让彼此的心靠得更近。原来婚姻不只是分享快乐,更是分担苦难,是在对方遇到困境时,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身边,一起面对风雨,一起等待晴天。
今年春天,我们一起在阳台种了几盆花,有月季、茉莉,还有我最喜欢的向日葵。每天下班回家,我们都会一起给花浇水、施肥,看着它们从小小的幼苗慢慢长出枝叶,再到开出鲜艳的花朵,心里满是欢喜。有一天早上,我发现第一朵向日葵开花了,金黄的花盘朝着太阳,格外耀眼,我兴奋地叫醒他,拉着他去阳台看。他从背后抱住我,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,轻声说 “你看,就像我们一样,只要一起努力,就能看到美好的东西”。我靠在他的怀里,看着阳光下的向日葵,忽然觉得,婚姻就像这盆向日葵,需要两个人用心浇灌,需要耐心等待,才能在时光里绽放出最美的模样。
记得有一次和朋友聊天,朋友问我 “婚姻里最重要的是什么?” 我想了想,不是多么丰厚的物质条件,也不是多么浪漫的仪式感,而是两个人在平淡的日子里,愿意为彼此付出,愿意互相理解,愿意一起面对生活中的酸甜苦辣。是早上醒来时身边熟悉的温度,是下班回家时桌上温热的饭菜,是难过时有人递来的纸巾,是开心时有人分享的喜悦。是在漫长的岁月里,两个人手牵手,一步一步,把日子过成诗,把平凡的生活过出温暖的滋味。
曾经以为爱情是风花雪月的浪漫,是轰轰烈烈的誓言,可走进婚姻才明白,真正的爱情,藏在柴米油盐的琐碎里,藏在日复一日的陪伴里,藏在每一个平凡却温暖的瞬间里。是他记得我不吃香菜,每次做饭都会特意挑出来;是我记得他喜欢喝冰啤酒,夏天会提前把啤酒放进冰箱;是我们在争吵后依然会主动道歉,是我们在遇到困难时依然会互相扶持。是岁月流转中,两个人的感情没有被时光冲淡,反而像陈酒一样,越品越香。
往后的日子还很长,或许会有更多的风雨,或许会有更多的挑战,但我知道,只要我们手牵手,心连心,一起面对,一起成长,就能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幸福的模样。因为我知道,有他在身边,无论遇到什么,都不用害怕;因为我知道,我们会一起看遍四季的风景,一起走过人生的旅程,一起把爱情的故事,续写得更加温暖,更加长久。
这就是婚姻,不只是一场盛大的婚礼,更是无数个温暖的日常;不只是一句坚定的誓言,更是一生不变的陪伴。是烟火气里的牵手,是三餐四季里的深情,是往后余生,皆与你有关的笃定与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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