巷口的老槐树又落了一地细碎的花,我蹲在台阶上捡那些还带着香气的花瓣时,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他拎着刚买的新鲜蔬菜,塑料袋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,看见我手里的花瓣,笑着递来一张纸巾:“小心别把裙子弄脏了,晚上给你做槐花炒蛋。” 这样平淡的瞬间,却像一颗裹了蜜的糖,在心里慢慢化开。婚恋从来都不是电视剧里轰轰烈烈的告白与求婚,更多时候,是两个人在柴米油盐里,把日子过成了诗的模样。
记得刚在一起时,我们总爱畅想未来的样子。他说要在阳台种满我喜欢的多肉,我说要把客厅的书架摆满我们都爱读的书。可真正住到一起才发现,未来藏在每一个琐碎的日常里。他不擅长做饭,却会为了学一道我爱吃的红烧肉,在厨房折腾一下午,最后端出来的肉虽然有点焦糊,可我尝着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香;我总爱丢三落四,每次出门前他都会帮我检查钥匙、手机,偶尔我忘记带,他会骑着电动车追出来,手里还攥着我爱吃的糖葫芦。那些没说出口的在乎,都藏在这些不起眼的小事里,悄悄温暖着彼此的岁月。
去年冬天,我突发急性肠胃炎,半夜疼得直冒冷汗。他慌乱地套上衣服,背着我就往医院跑。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,可他的后背却暖得发烫。在医院陪床的那几天,他每天变着花样给我熬粥,帮我擦脸、掖被角,眼里的红血丝就没消退过。我看着他疲惫的样子,心里又酸又暖,轻声说:“辛苦你了。” 他却笑着摸了摸我的头:“傻瓜,你是我媳妇,我不照顾你照顾谁。”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,婚恋里最动人的不是甜言蜜语,而是在你需要时,有人愿意为你遮风挡雨,把你的痛苦当成自己的难题。
我们也有过争吵的时候。有一次因为工作上的烦心事,我把坏情绪发泄在了他身上,说了很多伤人的话。他没有跟我争吵,只是默默收拾好我摔在地上的抱枕,然后坐在我身边,轻声说:“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,可是别拿自己的身体出气,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。” 他的话像一股暖流,瞬间浇灭了我心里的怒火。我扑进他怀里,眼泪止不住地流,为自己的任性感到愧疚。后来我问他,为什么每次吵架都不跟我计较。他说:“两个人在一起,哪有不吵架的?可我不想因为一时的脾气,丢了最重要的人。” 原来真正的爱,不是永远不生气,而是就算生气,也舍不得让你受委屈,愿意先低头,把你护在身后。
周末的时候,我们总爱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。他喜欢看科幻片,我偏爱爱情片,每次选片都会互相 “妥协”。他会陪我看那些哭哭啼啼的爱情故事,虽然偶尔会吐槽剧情太俗套,却会记得帮我准备好纸巾;我也会陪他看那些打打杀杀的科幻电影,虽然有时候会看不懂,却会认真听他讲解里面的世界观。看到精彩的地方,我们会一起讨论;看到无聊的地方,我们会互相调侃。窗外的阳光慢慢移动,屋里的零食袋堆了一地,这样简单的时光,却让人觉得无比幸福。其实婚恋就是这样,不是要两个人完全一样,而是愿意为了对方,去尝试自己不喜欢的事情,在互相包容中,找到属于两个人的相处方式。
前几天整理旧物,翻出了我们刚在一起时写的日记。他在日记里写:“今天看到她笑的时候,阳光好像都落在了她身上,我想一直守护这个笑容。” 我在日记里写:“他帮我拧开瓶盖的样子,帮我挡住人群的样子,都让我觉得很安心。” 看着那些稚嫩的文字,我们忍不住笑了起来。原来从一开始,我们就被彼此身上的小细节吸引,那些不经意的温柔,成了我们走到一起的理由。这些年,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,有过开心,有过难过,有过甜蜜,有过争吵,可每一次经历,都让我们更珍惜彼此。
记得有一次跟妈妈视频,妈妈看着我们俩在镜头前打打闹闹,笑着说:“看到你们现在这么好,我就放心了。” 挂了视频,他从身后抱住我,轻声说:“以后我们也要一直这么好,等我们老了,还要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,给孩子们讲我们年轻时的故事。” 我靠在他怀里,点了点头。我想象着老了以后的样子,我们的头发都白了,走路也变得慢悠悠的,可还是会像现在一样,牵着手去菜市场买菜,一起在厨房做饭,一起坐在院子里看夕阳。那样的画面,光是想想,就觉得满心欢喜。
婚恋从来都不是一场华丽的盛宴,而是一桌热气腾腾的家常菜,是清晨醒来身边熟悉的呼吸,是晚上回家亮着的那盏灯,是难过时的一个拥抱,是开心时的一起分享。它没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情节,却有着最真实的温暖。就像巷口的老槐树,一年又一年,默默守护着巷子里的人家,我们也在三餐四季里,用爱守护着属于我们的小家。
有时候我会想,是什么让两个原本陌生的人,走到一起,相伴一生?或许是第一次见面时心动的感觉,或许是相处时的舒服自在,或许是遇到困难时的不离不弃。但更多的,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,把彼此的习惯变成自己的习惯,把彼此的喜怒哀乐当成自己的喜怒哀乐。是他记得我不吃香菜,每次点餐都会特意叮嘱;是我记得他胃不好,总会提前给他准备好温水;是我们在平凡的日子里,把每一个细节都过成了爱的模样。
有人说,婚姻是爱情的坟墓。可我觉得,婚姻是爱情的另一种开始。它没有了恋爱时的轰轰烈烈,却多了一份细水长流的安稳;没有了年轻时的冲动任性,却多了一份彼此包容的成熟。在婚姻里,我们会褪去身上的棱角,学会为对方着想,学会承担责任,学会在平淡的日子里寻找幸福。就像一杯白开水,没有饮料那么酸甜可口,却最能解渴,也最能滋养人心。
去年结婚纪念日,他带我回到了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。那是一家小小的咖啡馆,里面的装修还是老样子。他点了我第一次喝的拿铁,加了两勺糖,跟我说:“还记得吗?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你紧张得把勺子都碰掉了。” 我笑着捶了他一下,心里却满是感动。时间过得真快,转眼间我们已经在一起这么多年,可那些美好的回忆,却像发生在昨天一样清晰。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,里面是一枚简单的银戒指,他说:“没有买太贵重的,但是我希望这枚戒指能陪着我们,一直走下去。” 我伸出手,让他把戒指戴在我的手上,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。这一次,是幸福的眼泪。
其实爱情不需要多么昂贵的礼物,也不需要多么浪漫的誓言,需要的是一份真心,一份坚持,一份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放手的决心。在婚恋里,我们都会有缺点,都会有犯错的时候,可只要心里装着对方,愿意为对方改变,愿意一起努力,就能把日子过好。就像两棵并肩生长的树,根在地下紧紧缠绕,枝叶在天上互相依偎,一起经历风雨,一起迎接阳光。
巷口的槐花还在落,他已经把槐花炒蛋端上了桌。我尝了一口,还是熟悉的味道,带着阳光和爱的味道。他坐在我对面,看着我吃,眼里满是温柔。我知道,未来的日子里,还会有很多这样平淡的瞬间,可正是这些瞬间,组成了我们最幸福的婚恋生活。不需要轰轰烈烈,不需要惊天动地,只要身边有他,只要能一起吃每一顿饭,一起看每一次日出日落,就足够了。
因为真正的婚恋,就是把平凡的日子,过成彼此心里最珍贵的时光;就是牵着对方的手,从青丝到白发,从心动到白头,一辈子都不放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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